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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43章 坑深四十三米妥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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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如墨的眼睛因為幹嘔,難受酸澀得微微泛紅,翦翦瞳眸蕩著霧氣,流轉間水光湖色的芒光泱泱,這幅看似虛弱的模樣令影逸寒的心慢慢沈入谷底。

靜白心疼地撫背順氣,清秀的面容滿是擔憂,輕輕地遞上手帕,扶她起來時,視線被地上的白色藥粉吸引,彎腰撿起放在手中打量著。“這是什麽?”

花如墨臉色一白,動作僵硬地奪過藥粉,卻在轉身間撞入一雙冷魅的眼,柔柔軟軟的小手下意識地攢緊,背在身後,清冽的水眸不自覺看向左邊,淡漠的面容驚慌一閃而過,深吸一口氣,扯扯嘴角,對著靜白露出一絲牽強的微笑。“沒什麽……”

靜白微微一楞,多年的陪伴使得熟悉主子習慣,花如墨說謊的時候眼睛會向左邊飄忽,剛想問什麽,卻聽影逸寒的聲音自屋內響起。“花如墨,你當真對得起我!”

房間內,光線幽暗,明媚暧昧的陽光透過紙窗絲絲縷縷地打在影逸寒身上,明暗相間得光柱隨著微風拂動樹葉,輕輕搖曳,晃晃悠悠,竟給人一種蒼涼、心碎的感覺。

花如墨感覺一陣眩暈,早晨能在北國國主與皇後面前強撐已是極限,如今竟然不留神把藥粉掉了出來,雖然她從未想過要下毒害他,可是如果被他知道這藥粉與夏子夜有關……

轉念一想,影逸寒何等聰明之人,恐怕他早就知道夏子夜一直沒走,潛伏在皇宮伺機帶走她,而這次的事情也許正是他自導自演的。

想到這裏,花如墨壓下原本就不該存在的愧疚與驚慌,水眸盈盈,無畏地看向影逸寒,淡而冷的視線一寸一寸地對視,背在身後的小手也放了出來。

影逸寒被她這副自命清高、極盡冷漠的表情激怒,輪椅前行來到花如墨前面,黑眸犀利森冷,額間青筋隱隱約約,薄唇緊抿,冷眸微瞇,眼底迸發出宛如獵豹般危險眸光。“不打算解釋一下?”

花如墨到底是南國女子,她有她的青梅竹馬、心儀對象,被迫嫁到北國實為不甘,她恨他入骨、恨不得他死,方才的柔情被這袋藥粉摧毀,也被女子冷漠到冷酷的表情刺傷。

花如墨看著他受傷的表情,臉色青白交錯,腦海裏似乎閃過那個夜晚,面具男子將她護在狹小空間,以血肉之軀擋下所有利箭,不覺嘴角彎成苦澀的弧度,冷聲回道。“王爺想要妾身解釋什麽?”

影逸寒眸中凝起冷氣,如冰天雪地般萬裏寒霜,大手攢緊手腕,白色的藥粉突兀地出現在眼前,冷笑一聲,語氣說不出的悲涼與心痛。“原來毒是你下的!花如墨,你找死!”

手腕的骨頭被捏得生疼,花如墨的眼眸溢出水霧,擡眸淡漠地看向他。“王爺說這句話不嫌矯情!妾身到底有沒有下毒,王爺應該心知肚明。”

影逸寒眸光一寒,森冷的眼神夾雜著冰天雪地的冷,手下用力直到花如墨忍不住蹙眉,咬字含冰道。“你什麽意思?”

花如墨疼得倒抽一口冷氣,男子極盡憤怒的面容令心臟一陣抽縮,下意識地咽下口水,卻在心中告訴自己——不能害怕,錯不在她。“王爺難道不是在利用妾身嗎?妾身明明沒有下毒,王爺卻莫名地中毒了!”

花如墨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,看著他這般暴戾的面容,心中卻沒有一絲害怕,相反這麽天積蓄的憤怒一股腦湧上來,咬咬牙繼續道。“妾身做不出來害人的事情,不像王爺只能靠著利用別人、偽裝自己來達到目的……”

女子輕輕柔柔的聲音,似一個重錘一下一下地擊打在心間,令影逸寒楞在原地。

利用別人、偽裝自己……

捏著手腕的大手驀地放開,細嫩的皮膚上溢出紅痕,影逸寒擡眸冷然地望著眼前的女子,一身素色長裙,簡單大方,沒有一絲點綴,墨染的青絲隨意地披散,胸前零落著幾縷發絲,輕盈好看,如牛奶般細滑的面容,因為憤怒臉頰微微泛紅,正襯著清秀悠然、嫻靜傾城。

似刀鋒般的嘴角微勾,扯起一抹看不出情緒的冷笑,許久才開口道。“利用別人、偽裝自己?你是這樣想我的?”

花如墨被他勾起的諷刺弧度驚到,楞了片刻咬牙道。“難道不是嗎?”

影逸寒冷笑擡眸,一雙清冽深邃的寒眸,晃過滄桑的悲涼,精致俊美的面容閃過一道覆雜之色,放在輪椅上的大手驀地收緊,捏得木材哢哢作響,凝著女子強裝出堅強的模樣,淡淡道。“花如墨你記著,本王再怎麽窮困潦倒、走投無路,也不會靠女人來達成目的。”

花如墨斂眉淡望著他,諷刺道。“不會利用女人嗎?那你娶了一王府的女人是何目的?玩弄她們的感情很有趣嗎?”

影逸寒這會已經完全冷靜下來,花如墨看似軟弱,實則內心剛強,她是被折斷翅膀困於皇宮囚籠的鷹,比他還桀驁不馴,還怎麽護她、寵她?

垂眸,淡冷的視線看似落在不靈巧的雙腿,實則飄落向更遠的地面,“本王娶她們並不是因為要利用她們,父皇賞賜、外國進貢……本王是皇族,沒有自己選擇婚姻的權力,同為皇族的你應該最清楚,若是你為她們抱不平,回府後本王便可將她們遣散。”

花如墨如遠山的眉黛蹙起,沒想到影逸寒會這樣說,方才還怒氣騰騰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,這會竟然又要遣散王府內的所有女人,他的意思是不是也想要放她走!

淡色的眼眸劃過一道亮光,花如墨輕啟薄唇話還沒說出口就聽的影逸寒的聲音自前方而來。“本王遣散王府內所有女人,你是不是也應該放下心中的念想,對我從一而終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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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是一個三日,在花如墨與影逸寒被囚困在木園軒七天後,告知下毒的兇手被查出抓獲,正是影衛中的一員,曾經與影逸寒有過私人恩怨所以才會在酒宴上出此下策。

影逸軒的臉上仍舊帶著熟悉的微笑,溫潤儒雅,站在影逸寒面前笑容可掬,笑意卻不達眼底,“本宮辦事不利,委屈你和如墨這段時間待在木園軒了。”

這句親切的“如墨”,令影逸寒凜冽的冰眸危險地瞇起,淡冷的視線掃過一旁面容沈靜帶著溫和淺笑的女子,驀地伸手拉住女子揉揉軟軟的小手,光滑細嫩的觸感,心頭莫名的愉悅,“皇兄言重了,本王和墨兒還要多謝你的盛情款待。”

影逸軒的眼底迸射出陰沈的冷光,凝著影逸寒的視線寒冷刺骨,二人的目光在空中交匯,激烈的較量後,影逸軒率先錯開視線,看向花如墨。

今日的花如墨稍作打扮,一身淺粉色碎花羅裙,百褶的邊緣蜿蜿蜒蜒鋪邊波浪,腰系一根粉色腰帶,束起不盈一握的纖腰,襯得微白的面容更顯清秀靈動。三千青絲挽成簡單的發髻,上面襯著一支墨綠色翡翠玉釵,雖是古樸簡單的打扮,淡冷的水眸透著清雅的柔光,精致的小臉說不出的清艷逼人。

影逸軒的大手不由得攢緊,青筋暴露,到底是棋差一招,如果當初知道前來和親的傲月公主就是花如墨的話,哪怕是冒著廢黜儲君的後果,他也一定要阻止。

望著漸漸走遠的寒王爺一行人,張月澤沒有表情的臉上顯出一絲凝重,似乎寒王看起來有些變了,與以往相比多了一分平和,少了一分冷酷。並且,自從俞將軍戰死邊疆,寒王酒宴中毒,朝廷內的兩派交際更加激烈,矛頭直指當朝太子影逸軒,不知不覺中,民心向背似乎有所改變。

而如今,太子似乎是對寒王妃勢在必得,如果在這種情況下采取行動的話……

影逸軒的手指太過用力,骨節泛白,眼神犀利透著殺機,隨後轉身陰沈的面容帶上不屬於他的狠厲與猙獰。“召集影衛,本宮想到了一個計劃!”

張月澤一楞,抱拳行禮。“屬下遵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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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車內,花如墨的表情訥訥的,眼神空泛透著迷茫,影逸寒側目看向女子精致的側臉,心底驀地升起火氣,“怎麽?見到你的情人就這般魂不守舍?”

說完後,但見花如墨清冽的水眸劃過一道冷光,下意識地移開視線,想起那日女子淡然的聲音,宛如夜鶯般動聽。

“從一而終?王爺想讓妾身如何從一而終?並不是說所有的付出都會得到回報,王爺想讓妾身付出,那麽妾身問你,你又拿什麽來交換?”

“如果王爺真的想讓妾身待你如夫,那麽就請王爺先待妾身如妻,尊重與信任是相互的,請王爺不要總是對妾身冷嘲熱諷。”

一路無言,很快回到了王府,還沒進門影逸寒就被一名身著異服的男子攔下,似乎有什麽緊急的事情,往前廳方向而去。

花如墨便與靜白回到寒軒閣,日子就像是涓涓細水,又是一個七天娓娓而去,自那日後花如墨再也沒有見過影逸寒,似乎聽聞北國國主病重,朝事完全由影逸軒代理,似乎有意想讓影逸寒出征鎮守邊關。

只是如今影逸寒中毒不能使用武功,雙腿殘廢又不像之前那般驍勇善戰、運籌帷幄,但整個北國念舊心極強,文武百官不少擁立,此時放虎歸山真的是明智之舉?

花如墨現在還不是很確定那夜救她之人到底是不是影逸寒,但不管是或者是,北國朝廷內的紛爭,龍椅到底由誰來做她都不關心,她關心的是遲遲未離京的夏子夜。

這日下午,許久未見的安吉兒突然到訪,盈盈身影走過屏風,竟然對著花如墨撲通一聲跪了下來,眼圈紅紅的明顯哭過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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